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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家居环境对儿童青少年呼吸系统健康影响

来源：泰然健康网时间：2024年11月28日 19:02

随着中国现代化和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儿童青少年过敏性疾病的发生率也迅速上升[1 – 2]。中国儿科哮喘协作组织在1990、2000和2010年先后开展过3次全国规模的儿童哮喘患病率调查，结果显示儿童哮喘患病率分别为0.96 %、1.66 %和2.38 %，呈逐渐上升趋势[3]，估计到2025年中国哮喘患者数可达到4亿[4]。哮喘不仅给个人和家庭带来了沉重的负担，而且对个人活动的限制往往持续终生[5 – 6]。有研究表明，室内家居环境作为一个环境因素，影响着儿童青少年的呼吸系统健康，对儿童青少年呼吸系统的危害愈发显著[7 – 8]。为了解室内家居环境对儿童青少年呼吸系统健康的影响，为采取相应的干预措施提供参考依据，本研究于2016年3 — 7月采用随机整群抽样方法在广东省中山市城区随机抽取小学和初中各5所共11 611名学生进行问卷调查。结果报告如下。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采用随机整群抽样方法，在中山市城区随机抽取10所学校（包括5所小学和5所初中），将抽中学校的所有学生作为调查对象，由其家长在签订知情同意书后填写调查问卷。本次应调查12 630人，实际调查11 611人，应答率为91.93 %。

1.2 方法

采用美国胸科协会（American Thoracic Society, ATS）制定的标准呼吸卫生调查表[9]开展调查，并依据我国国情适当修改，由培训过的医师就本次调查的目的和问卷内容的填写对儿童青少年的家长进行说明后，将调查问卷发给儿童青少年家长进行填写，于1周后收回问卷。问卷内容包括儿童青少年人口学特征（儿童青少年年龄、性别、学段、填表人文化程度、家庭年收入等），患病情况（是否过敏体质、既往病史等），儿童青少年呼吸系统症状或疾病（持续咳嗽、持续咳痰、喘鸣、医生诊断哮喘、哮喘现患），儿童青少年的家庭生活环境（厨房有无排气设备、油烟是否对眼睛产生刺激、居室有无霉菌、有无蟑螂、有无室内被动吸烟、2岁前有无被动吸烟、母亲是否吸烟、母亲妊娠期是否被动吸烟、学校有无塑胶跑道、2年内住房是否装修、有无新家具、有无油漆、有无墙涂料壁纸、有无家养猫、有无鸡鸭鹅、是否早产、哺乳方式等）。参照ATS诊断标准[9 – 10]，持续咳嗽通过家长问卷回答几个与咳嗽相关问题，如果该儿童有1年中 ≥ 3个月，无论有无感冒，在大多数日子（每周4 d）内出现咳嗽情况就定义为持续咳嗽；持续咳痰通过家长问卷回答几个与咳痰相关问题，如果该儿童有1年中 ≥ 3个月，无论有无感冒，在大多数日子（每周4 d）内出现咳痰情况就定义为持续咳痰；喘鸣通过家长问卷回答几个与咳痰相关问题，如果该儿童无论有无感冒，有呼吸时胸中发出咝咝或呼呼的鸣笛声或口哨声（即喘鸣音）的情况就定义为喘鸣；哮喘通过家长问卷回答几个与哮喘相关的问题，如果该儿童曾经被医生下过哮喘（或哮喘性支气管炎或者小儿哮喘）的诊断就定义为哮喘；哮喘现患通过家长问卷回答几个与哮喘相关的问题，如果该儿童曾经被医生下过哮喘的诊断，且近2年中有哮喘发作或因哮喘或哮喘性支气管炎接受过治疗情况就定义为哮喘现患。吸烟指累计吸烟 ≥ 100支[11]；被动吸烟指不吸烟者有暴露于吸咽者呼出的烟雾中 ≥ 15 min每周 ≥ 1 d[11]。

1.3 统计分析

采用Epi Data 3.1建立数据库双录入数据，应用SPSS 21.0统计软件进行一般描述性分析、χ2检验和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检验水准为双侧检验α = 0.05。

2. 结　果

2.1 人口学特征

调查的11 611名儿童青少年中，男生6 087人（52.42 %），女生5 524人（47.58 %）；年龄5～17岁，平均年龄（11.49 ± 2.66）岁；小学6 604人（56.9 %），初中5 007人（43.1 %）；填表人为父亲3 704人（31.9 %），母亲7 613人（65.6 %），其他294人（2.5 %）；填表人文化程度初中及以下2 332人（20.1 %），高中及以上9 279人（79.9 %）；家庭年收入 < 10万元5 925人（51.0 %），≥ 10万元5 686人（49.0 %）。

2.2 儿童青少年呼吸系统症状或疾病阳性率（表1）

表 1 不同特征儿童青少年呼吸系统症状或疾病阳性率比较

特征调查数持续咳嗽持续咳痰喘鸣医生诊断哮喘哮喘现患例数阳性率（%）例数阳性率（%）例数阳性率（%）例数阳性率（%）例数阳性率（%）性别男性 6 087 173 2.84 81 1.33 492 8.08 411 6.75 106 1.74 女性 5 524 158 2.86 58 1.05 313 5.67 a 251 4.54 a 63 1.14 a 年龄（岁） 5～12 7 160 244 3.40 100 1.40 572 7.99 453 6.33 135 1.89 13～17 4 451 87 2.00 a 39 0.88 a 233 5.23 a 209 4.70 a 34 0.67 a 填表人文化程度初中及以下 2 332 55 2.36 31 1.33 124 5.32 128 5.49 25 1.07 高中及以上 9 279 276 2.97 108 1.16 681 7.34 a 534 5.75 144 1.55 是否过敏体质否 8 255 154 1.87 64 0.78 342 4.14 277 3.36 46 0.56 是 3 356 177 5.27 a 75 2.23 a 463 13.80 a 385 11.47 a 123 3.67 a 家庭年收入（万元） < 10 5 925 161 2.72 66 1.11 357 6.03 319 5.38 71 1.20 ≥ 10 5 686 170 2.99 73 1.28 448 7.88 a 343 6.03 98 1.72 a 厨房有无排气设备无 785 20 2.55 11 1.40 32 4.08 39 4.97 6 0.76 有 10 826 311 2.87 128 1.18 773 7.14 a 623 5.75 163 1.51 油烟对眼睛是否产生刺激否 11 124 302 2.71 132 1.19 752 6.76 616 5.54 160 1.44 是 487 29 5.95 a 7 1.44 53 10.88 a 46 9.45 a 9 1.85 居室有无霉菌无 9 151 237 2.59 112 1.22 557 6.09 476 5.20 119 1.30 有 2 460 94 3.82 a 27 1.10 248 10.08 a 186 7.56 a 50 2.03 a 有无蟑螂无 3 624 75 2.07 39 1.08 154 4.25 149 4.11 34 0.94 有 7 987 256 3.21 a 100 1.25 651 8.15 a 513 6.42 a 135 1.69 a 有无室内被动吸烟无 8 023 209 2.61 73 0.91 522 6.51 425 5.30 108 1.35 有 3 588 122 3.40 a 66 1.84 a 283 7.89 a 237 6.61 a 61 1.70 2岁前有无被动吸烟无 10 111 266 2.63 100 0.99 645 6.38 536 5.30 132 1.31 有 1 500 65 4.33 a 39 2.60 a 160 10.67 a 126 8.40 a 37 2.47 a 母亲是否吸烟否 11 579 329 2.84 137 1.18 802 6.93 660 5.70 169 1.46 是 32 2 6.25 2 6.25 a 3 9.38 2 6.25 0 0 母亲妊娠期是否被动吸烟否 10 473 285 2.72 111 1.06 693 6.62 576 5.50 142 1.36 是 1 138 46 4.04 a 28 2.46 a 112 9.84 a 86 7.56 a 27 2.37 a 学校有无塑料跑道无 1 339 31 2.32 14 1.05 73 5.45 68 5.08 14 1.05 有 10 272 300 2.92 125 1.22 732 7.13 a 594 5.78 155 1.51 2年内住房是否装修否 3 655 82 2.24 41 1.12 213 5.83 181 4.95 47 1.29 是 7 956 249 3.13 a 98 1.23 592 7.44 a 481 6.05 a 122 1.53 有无新家具无 7 786 201 2.58 94 1.21 475 6.10 428 5.50 105 1.35 有 3 825 130 3.40 a 45 1.18 330 8.63 a 234 6.12 64 1.67 有无油漆无 9 160 235 2.57 110 1.20 585 6.39 498 5.44 115 1.26 有 2 451 96 3.92 a 29 1.18 220 8.98 a 173 7.06 a 54 2.20 a 有无家养猫无 11 280 315 2.79 133 1.18 778 6.90 636 5.64 161 1.43 有 331 16 4.83 a 6 1.81 27 8.16 26 7.85 8 2.42 有无家养鸡鸭鹅无 11 565 330 2.85 139 1.20 800 6.92 657 5.68 166 1.44 有 46 1 2.17 0 0 5 10.87 5 10.87 3 6.52 a 是否早产否 10 818 295 2.73 129 1.19 719 6.65 596 5.51 159 1.47 是 793 36 4.54 a 10 1.26 86 10.84 a 66 8.32 a 10 1.26 哺乳方式非母乳 2 223 64 2.88 37 1.66 158 7.11 128 5.76 33 1.24 母乳 6 694 168 2.51 70 1.05 a 396 5.92 a 339 5.06 83 1.24 　　注：a各组内比较，P < 0.05。

儿童青少年持续咳嗽、持续咳痰、喘鸣、医生诊断哮喘和哮喘现患阳性率分别为2.85 %（311/11 611）、1.20 %（139/11 611）、6.93 %（805/11 611）、5.70 %（662/11 611）和1.46 %（169/11 611）。不同特征儿童青少年呼吸系统症状或疾病阳性率比较，不同年龄、是否过敏体质、油烟对眼睛是否产生刺激、居室有无霉菌、有无蟑螂、有无室内被动吸烟、2岁前有无被动吸烟、母亲妊娠期是否被动吸烟、2年内住房是否装修、有无新家具、有无油漆、有无家养猫、是否早产儿童青少年持续咳嗽阳性率不同，不同年龄、哺乳方式及是否过敏体质、有无室内被动吸烟、2岁前有无被动吸烟、母亲是否吸烟、母亲妊娠期是否被动吸烟儿童青少年持续咳痰阳性率不同，不同性别、年龄、填表人文化程度、家庭年收入、哺乳方式及是否过敏体质、厨房有无排气设备、油烟对眼睛是否产生刺激、居室有无霉菌、有无蟑螂、有无室内被动吸烟、2岁前有无被动吸烟、母亲妊娠期是否被动吸烟、学校有无塑料跑道、2年内住房是否装修、有无新家具、有无油漆、是否早产儿童青少年喘鸣阳性率不同，不同性别、年龄及是否过敏体质、油烟对眼睛是否产生刺激、居室有无霉菌、有无蟑螂、有无室内被动吸烟、2岁前有无被动吸烟、母亲妊娠期是否被动吸烟、2年内住房是否装修、有无油漆、是否早产儿童青少年诊断哮喘阳性率不同，不同性别、年龄、家庭年收入及是否过敏体质、居室有无霉菌、有无蟑螂、2岁前有无被动吸烟、母亲妊娠期是否被动吸烟、有无油漆、有无家养鸡鸭鹅儿童青少年哮喘现患阳性率不同，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 < 0.05）。

2.3 室内家居环境对儿童青少年呼吸系统健康影响

分别以儿童青少年是否患持续咳嗽（0 = 否，1 = 是）、持续咳痰（0 = 否，1 = 是）、喘鸣（0 = 否，1 = 是）、医生诊断哮喘（0 = 否，1 = 是）、哮喘现患（0 = 否，1 = 是）为因变量，以厨房有无排气设备、油烟是否对眼睛产生刺激、有无居室霉菌和有无蟑螂为自变量进行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在调整了儿童青少年性别、年龄、填表人文化程度、是否过敏体质、家庭年收入、有无室内被动吸烟、2岁前有无被动吸烟、母亲是否吸烟、母亲妊娠期是否被动吸烟、学校有无塑料跑道、2年内住房是否装修、有无新家具、有无油漆、有无墙涂料壁纸、有无家养猫、有无鸡鸭鹅、是否早产、哺乳方式等混杂因素后，结果显示，油烟对眼睛产生刺激是儿童青少年患持续咳嗽（OR = 1.85，95 % CI = 1.24～2.78）和医生诊断哮喘（OR = 1.45，95 % CI = 1.05～2.01）的危险因素，居室霉菌是儿童青少年患喘鸣（OR = 1.28，95 % CI = 1.09～1.51）的危险因素，蟑螂是儿童青少年患喘鸣（OR = 1.54，95 % CI = 1.28～1.87）和医生诊断哮喘（OR = 1.31，95 % CI = 1.08～1.60）的危险因素。

3. 讨　论

“急火快炒”是中国烹饪的特点，而高温烹调所产生的油烟是室内主要污染物之一，油脂、蛋白质等在高温烹调下可发生剧烈的化学变化，产生许多聚合物和分解产物等有害物质。本研究从客观（厨房是否安装排气设备）和主观（做饭时厨房内的油烟对做饭者眼睛是否产生刺激）两方面来定义是否存在厨房油烟并探讨厨房油烟对儿童青少年呼吸系统健康的影响。在排除多个混杂因素的影响后，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厨房安装排气设备不会降低儿童青少年呼吸系统症状或疾病的患病风险，然而做饭时厨房内油烟对做饭者眼睛产生刺激的儿童青少年患持续咳嗽和医生诊断哮喘的危险性较高，提示做饭时产生的厨房油烟是儿童青少年呼吸系统症状或疾病的危险因素。以往的研究表明，厨房油烟是儿童青少年呼吸系统症状或疾病的危险因素[12 – 16]，然而在本研究中客观和主观结果不一致，可能的原因有：（1）在以往的研究中，研究者大多关注烹饪燃煤对儿童青少年呼吸系统症状或疾病的影响以及排气通风对儿童青少年呼吸系统的保护作用，而本研究未对烹饪燃料进行分类。（2）在客观方面，本研究是通过厨房是否安装了抽油烟机、排风扇等排气设备来定义是否有厨房油烟，然而厨房油烟排气设备效果、烹饪燃料、厨房内通风情况等均可能影响厨房油烟浓度，从而影响厨房油烟对儿童青少年呼吸系统健康的作用。由于在本次调查中未收集影响厨房内油烟浓度因素的数据，可能会影响在客观方面评价厨房油烟对儿童青少年呼吸系统症状或疾病的危害。（3）在主观方面，做饭时厨房内油烟对做饭者眼睛是否产生刺激依赖于父母的主观判断，而他人无法了解厨房内的油烟对儿童青少年是否具有刺激症状，这可能是误差的来源之一。

室内霉菌是全球最重要的室内问题之一，越来越多的研究涉及室内霉菌对呼吸系统健康的影响。宋国超等[17]采用免疫印迹法对2004年12月 — 2013年4月在天津医科大学第二人民医院儿科就诊的1～14岁单纯哮喘患儿和非过敏性疾病患儿的血清sIgE过敏原进行检测，然后建立病例对照模型进行分析，发现霉菌类为哮喘发病的危险因素；同时，该研究亦指出在血清sIgE阳性者中，霉菌类过敏原阳性率居于第3位，为哮喘患儿最常见过敏原之一。在新西兰的一项住宅质量对呼吸健康影响的横断面研究中，专家们将“发霉气味”、“是否感觉潮湿等住宅”等与居住者呼吸健康相关的住房特征计数形成呼吸危险指数，采用logistic回归分析该指数与自报呼吸症状的相关性，最终发现一种明确的剂量反应关系，即，每增加1个单位呼吸危害指数，在过去12个月中至少有1次胸部喘息和（或）哮喘的概率增加11 %，表明住房潮湿和霉菌与增加呼吸症状的概率有关[18]。在另一项新西兰的研究中，Shorter等[19]对年龄1～7岁的150例新发喘息儿童和300名对照儿童进行病例对照研究，结果显示霉菌与儿童新发喘息间存在着显著联系，且霉菌和霉菌气味与新发哮喘呈剂量依赖性，增加1个单位的霉菌评分等于增加1.46倍的新发喘息概率。在加拿大萨斯喀彻温市的一项采用病例对照研究分析室内霉菌水平与学龄儿童（小学1～6年级）哮喘的关系的研究中将采集的吸尘样本在菌落形成单位中量化，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高水平的霉菌是儿童哮喘的危险因素[20]。本研究结果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在排除了多个混杂因素后发现暴露于居室霉菌的儿童青少年患喘鸣的危险性较高，提示室内霉菌的预防和清除可降低儿童青少年患呼吸系统症状或疾病的健康风险。

蟑螂是全国病媒生物监测对象之一，它们不仅是病原体的潜在来源，而且还会产生危害人类健康的强烈过敏原。在本研究中，蟑螂会提高儿童青少年喘鸣以及医生诊断哮喘的患病风险，与以往的研究结果一致[12，21 – 22]。上海市通过对4～17岁学龄儿童青少年进行呼吸道疾病和症状、家庭社会经济状况以及居室环境因素进行的流行病学调查显示，蟑螂是学龄儿童青少年患慢性咳嗽的危险因素，此外，研究结果还显示学龄儿童青少年慢性咳嗽危险因素中，归因于蟑螂这一潜在可改变的环境危险因素的比例为6.7 %[21]。周兰岛等[12]对广西百色市6所小学的学生进行流行病学调查以探讨室内环境污染对儿童哮喘及哮喘样症状的影响效应，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蟑螂出没可增加儿童喘鸣现患的危险性。一项纽约社区哮喘和变态反应研究结果显示，生活在哮喘高发区的儿童对蟑螂的敏感性高于对照组儿童（23.7 % vs. 10.8 %），且蟑螂过敏原的暴露可导致一些纽约社区观察到更高的哮喘患病率[22]。因此，家庭应注意环境卫生，定期灭蟑螂对儿童青少年呼吸系统疾病或症状的预防可起到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