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健康保护的环境空气质量标准研究取得新进展

随着空气污染的健康效应的证据越来越多，在2021年9月22日，世界卫生组织（WHO）2021年更新了《全球空气质量指导值》（Air Quality Guidelines, AQG），引发了关于标准修订的热议。我国《环境空气质量标准》何时修订、将标准设置在什么水平、新标准的实施将带来什么效益、付出多大成本、产生什么经济影响、如何与当前的“双碳”目标与其它社会发展目标相协同，这些决策者关切的问题亟需开展全面、综合的研究才能回应。特别是，迫切需要回答标准修订还需要进行哪些研究以弥补标准修订中的科学支撑不足的问题。

近日，北京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的环境健康研究团队与环境经济学研究团队分别初步完成了以健康为驱动的空气质量标准修订相关的研究需求识别，以及标准修订相关的经济分析。2022年11月7日，课题组在北京大学中关新园举办了题为“基于健康保护的环境空气质量标准研究与管理”的学术研讨会。会上，课题组分享了《基于健康的空气质量标准制修订的相关研究需求识别》和《基于经济分析的空气质量标准修订路径研究》两个研究的研究成果，多位相关研究领域专家学者受邀参加了此次研讨会并提出了宝贵和建议，成果报告和交流环节由北京大学潘小川教授主持进行。

图片来源：北京大学

中科院院士、北京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朱彤教授带领的课题组介绍了《基于健康的空气质量标准制修订的相关研究需求识别》研究的主要发现。研究提出，未来空气污染健康效应研究应该聚焦四方面问题：1. 解析健康效应的异质性、识别易感人群；2. 刻画暴露反应关系的非线性、明确低浓度健康效应；3. 探究复合暴露的健康效应、基于PM2.5成分解析其复杂健康效应；4. 应用更严格的研究设计、构建暴露与健康的因果关系。

空气污染暴露反应关系的研究需求识别（图源：朱彤教授团队）

与会专家认为关于标准修订的科学研究需求识别非常及时，符合国家当前决策支撑的需求，将促进中国基于本土数据开展环境空气质量标准的修订工作。

北京大学潘小川教授表示，目前的研究基本回答了中国环境空气质量标准修订和制定的主要科学问题，建议结合梳理的科学证据提出更加清晰的统计学意义结论，为我国空气质量标准制修订提供有力的科学支撑。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李湉湉研究员建议结合文献梳理的不同人群、PM2.5不同组分、复合暴露等健康效应异质性问题及可靠的研究结论，探索空气质量标准体系优化方案，包括指标、限值及相应的时空尺度，加强对特定人群健康保护。

清华大学蔡闻佳副教授表示及时、系统、完善的空气污染健康影响研究综述，将引导领域研究的逐步深入；建议结合空气质量管理的阶段要求，分近中远期梳理研究需求；同时，根据区域异质性，探讨制定区域和地方层面空气质量标准的可行性。

国家发改委能源研究所姜克隽研究员表示，面向“美丽中国”和双碳目标的中国需要在大气质量、标准修订等方面更进一步，建议结合我国空气质量标准制定历史，将世界卫生组织最新空气质量指导值纳入考虑，综合考虑大气污染治理与温室气体减排的影响，制定与“美丽中国”目标相一致的空气质量标准。

北京大学张世秋教授代表课题组做了《基于经济分析的空气质量标准修订路径研究》的项目成果分享。她表示，成本效益分析是公认的、应用最广泛和影响最大的公共政策分析方法，并在全球范围广泛应用，标准的经济分析可为空气质量标准修订提供必要的学术研究支持。健康效益通常是标准实施总效益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占比可高达九成以上，而健康效益改善又主要来自于PM2.5长期暴露水平的降低，特别是死亡风险的降低。因此，针对致命风险 （mortality risk / death）进行价值评估至关重要，当前健康效益货币化方法的本地应用挑战犹存，亟需形成方法规范和关键参数集。标准修订情景分析结果表明，全面实施更严格的空气质量标准有助于更好地保护公众健康，并产生巨大的健康效益和可观的经济效益。

致命风险在空气污染健康效益评估中占比九成以上（图源：USEPA）

与会专家认为开展标准更新的经济学分析十分重要，研究关于致命风险统计寿命价值（VSL）研究结果及推荐的参数对我国当前健康影响经济评估的方法做出了贡献，可应用于健康效益的货币化研究。同时，针对多个重点行业进行的系统性减排措施梳理和成本分析，可为后续的研究提供方法参考和数据、信息基础。

在交流中，清华大学张强教授指出，标准更新将推动污染物的持续减排，由此带来的空气质量提升及健康效益与当前的污染水平及改善幅度变化密切相关，且具有时空差异性，建议突出大气污染治理重点区域的情景分析及减排措施的组合设计，带动其他区域治理升级。

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胡京南研究员认为，标准更新的成本分析应当明确成本核算边界，并考虑技术进步带来的成本下降，开展不确定性分析。

中国人民大学马中教授建议基于成本的不确定性分析梳理措施优先排序，识别近中期确定性较强的治理措施完善政策建议。

北京煤气热力工程设计院教授级高工段洁仪认为健康效益只是标准更新诸多收益之一，应进一步研究标准与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对应关系，分析标准更新的社会经济影响。

全国能源基础与管理标准化技术委员会白荣春顾问表示，在考虑制定高健康收益的空气质量标准时需同步考虑实施的可行性；并建议结合当前的管理需求，识别可行路径及推荐情景，为决策者提供参考。

能源基金会环境管理项目主任刘欣表示，两个研究全面梳理了空气污染与健康暴露的各类响应关系的最新科研进展，并对中国分地区生命统计价值和分行业的减排成本进行了分析，对于未来空气质量标准修订将起到积极的支撑作用。未来可以进一步将行业减排成本和健康收益拓展为对经济发展、就业等经济综合影响分析，并定量分析基准情景下未来人口老龄化带来的额外健康风险，以准确核算标准限值及实施时间可能的真实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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