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选：两党医疗政策差异及其影响

刊物介绍

《全球健康医疗动态汇编》由暨南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华侨华人研究院/21世纪丝绸之路研究院/海国图智研究院联合出版，对全球公共卫生事务和医疗健康政策经济进行整合，并在每期设置专题，通过撰写有价值的原创文章和论文编译对热点事件进行追踪。以通过多方面的公共卫生研究，为全球的健康协作治理提供多样化的思路，并为读者提供更加客观、更具时效性的资讯与分析。

本文作者：李奕冉
本文审校：叶诗韵

引言

当今全球范围内，医疗政策已经成为政治议程中的重要一环。一方面，公民试图通过投票、参选和提出议案等方式维护健康权利，另一方面，医疗政策可能成为不同政党博弈的筹码。在2024年美国大选中，民主党和共和党都主张降低药品价格，都尝试解决阿片类药物滥用问题，但在《平价医疗法案》的存续、医疗补助力度、堕胎权方面存在分歧。值得关注的还有选举结束后，这些医疗政策的落实情况。

一

为什么医疗问题很重要？

（一）美国选民对医疗问题呈高关注度

今年十一月，美国选民将选出下一任总统，以及34名参议员、435名国会议员、11名州长和85个州的立法机构代表。根据《新闻周刊》的民意调查，在众多议题中，医疗保健是选民关注的第二大问题，占比达33%，仅次于经济议题[1]。同样，根据美国凯撒家庭基金会(Kaiser Family Foundation)一项新的跟踪调查，医疗保健的可负担性和通货膨胀是选民希望总统候选人在大选前讨论的首要问题。报告显示，无论隶属于哪个党派，74%的成年人表示“担心付不起医疗费用”，55%的人表示“担心负担不起处方药的价格”，48%的参保成年人表示对每个月的医疗保险费持悲观态度[2]。尽管拜登和特朗普在这个问题上都没有明显的优势，但共和党人在此问题上给特朗普的评分高于民主党人给拜登的评分，特朗普正在从选民的观点中获益，而对拜登的批评更多地反映了选民对国家经济状况的普遍不满。

图1 美国的医疗支出将继续上升

https://www.eiu.com/n/us-election-its-impact-on-healthcare/

这将是2020年美国人口普查结束后，美国选举人团重新分配选票后的第一个选举周期。威斯康星州、密歇根州和宾夕法尼亚州等摇摆州将再次成为决定总统选举结果的关键。然而，最近的人口结构变化扩大了所谓的“蓝州”和“红州”之间的差异。“蓝州”往往更倾向于自由，而“红州”则往往更保守。

与2017年共和党试图废除《平价医疗法案》(Affordable Care Act)前相比，2024年该法案仍然很受民主党人欢迎。大约77%的民主党人希望下一届总统和国会扩大该法案的效力，约23%的共和党人希望缩减该法案，39%的共和党人则认为应该完全废除该法案，大多数独立人士则希望扩大该法案，或者维持现状[3]。在《平价医疗法案》的基础上继续医疗建设，一直是拜登政府医保议程的焦点。然而，许多人并不认为拜登在《平价医疗法案》的通过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因为该法案是在他担任副总统时签署成为法律的。去年十一月，特朗普再次发出了关于“如果当选总统就取代ACA”的讨论，这同样是共和党在过去的总统选举中面临的一个关键问题。

紧张激烈的选举是一场“寸土寸金”的游戏，对选民中的摇摆群体来说，多个医疗健康议题的叠加，可能会在摇摆州产生足够大的影响，从而影响选举结果。

（二）医疗倾向与政治偏好之间的深刻联系

医疗卫生诉求差异反映出广泛的社会和政治分歧，医疗政策已与政治身份交织在一起。这一点在四年前的美国大选中已经得到印证。新冠疫情可被称为一场重大社会政治动荡，极大地影响了政府、私人组织和公众的应对措施，政府行为体之间明显缺乏协调，政策有效性欠佳[4]，相当一部分美国成年人对政府应对疫情的准备和应对持怀疑态度[5]。

2020年的美国大选受到几个关键因素的影响：政治两极分化、医疗差距以及疫情应对措施。政治上两极分化加剧很大程度上影响着选民的决定，医疗保健议题则在公众舆论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诚然，医疗健康危机需要各方统一应对，如何应对疫情亦成为2020年美国总统大选辩论的焦点，每个政党及其候选人都提出了不同的方法。这种两极分化极大地影响了选民态度，同时也反映了美国社会在应对医疗卫生议题的深刻分歧。根据美联社-NORC公共事务研究中心进行的一项民意调查，在2020年大选前几周，约54%的美国人不赞成特朗普应对疫情的做法，而这种不赞成显然带有党派分歧，84%的民主党人批评特朗普的疫情应对措施，相比之下，持相同看法的共和党人的比例要小得多[6]。这一对比表明，政治派别在公众舆论方面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时反映出美国深刻的党派分歧。在今年的大选中，医疗政策可能成为不同政党博弈的筹码。

二

（一）抑制医疗通胀，降低药品价格

如果拜登再次当选，拜登或将继续推进他的计划——减少和控制医疗成本，加强制药行业监管。新一届拜登政府将继续推动《降低通货膨胀法案》(IRA)引入的措施，允许面向老年人的联邦医疗保险基金药品价格谈判。在2023年8月的第一次谈判中选定了10种药物，其中包括Eliquis、Jardiance和Xarelto，用于治疗心力衰竭、血栓、糖尿病和关节炎等疾病。不久后，包括默克、阿斯利康、强生和诺华在内的制药公司都同意参与谈判。由此产生的价格将于2026年生效，并且将在未来四年涵盖60种药物[7]。2023年12月，拜登-哈里斯政府还宣布了促进制药业竞争的新计划，同时明确降低处方药成本。政府还试图控制医疗保险和医院行业的整合，包括禁止合并、审查私募股权公司小规模的收购。

总体而言，美国的处方药价格明显高于其他高收入工业化国家。兰德公司(RAND)研究发现，根据2022年的数据，在所有药物中，美国的价格是其他33个国家的2.78倍。品牌药的价格差距最大，美国的平均价格是被研究国家的4.22倍。在调整了制造商提供的回扣后，美国的品牌药价格仍是其他国家的三倍多[8]。今年二月，拜登在竞选招待会上称：“如果你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你都能以比美国低40%到60%的价格买到处方药[9]。”拜登积极宣传《降低通货膨胀法案》中降低药品价格的条款，包括将医保参保者每月的胰岛素费用限制在35美元，并表示，从2025年开始，将老年人的自付处方费用限制在每年2000美元[10]。同时，该法案还授权医疗保险直接与制药公司就10种处方药的价格进行谈判，这一清单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扩大。

（二）支持《平价医疗法案》（ACA），
向移民提供医疗保险

在本届任期内，拜登一直在努力修复特朗普在2017-2021年担任总统期间对奥巴马医改造成的损失。2019年，特朗普政府取消了对未能按照个人授权购买保险的税收罚款，即便如此，在2024年注册期间，仍有超过2100万美国人通过ACA市场注册了医疗保险，这是有史以来的最高数字[11]。拜登政府在2025年的预算中提高了对ACA投保人的联邦补贴。随着大选的临近，这些政策可能会成为拜登竞选的核心。

图2  拜登总统在北卡罗来纳州罗利市就医疗保健问题发表讲话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politics/2024/05/03/biden-daca-health-care/

今年五月，白宫宣布正式宣布了一项计划：向被“入境儿童暂缓遣返”计划(Deferred Action for Childhood Arrivals,简称DACA)覆盖的大约10万名移民提供医疗保险。根据这项计划，DACA的参与者将能够通过医疗补助和《平价医疗法案》市场获得基本医疗。这与前总统特朗普削减对DACA受益人的保护形成鲜明对比，而拜登则在一份声明中赞扬了政府为保留和加强DACA计划所做的努力。对此，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HHS)部长Xavier Becerra在一份声明中说：“目前，超过三分之一的DACA受益人没有医疗保险，此举能够让他们有资格参保，改善他们的健康状况，并有助于整体经济发展[12]。”

（三）扩大堕胎权和生育权

民意研究人员、哈佛大学陈曾熙公共卫生学院教授Robert Blendon表示，根据民意调查，对一些选民来说，堕胎是一个关键问题。“多达30%的人认为这是“个人”问题，而不是政策问题，其中大多数人都支持堕胎权[13]。”若拜登再次当选，新的拜登政府将继续努力扩大全国范围内的堕胎权和生育权。拜登已经承诺支持堕胎权的现有立法，包括针对个别州提起诉讼。然而，即使民主党赢得了参众两院的控制权，恢复联邦宪法赋予的堕胎权利也将是极其困难的，除非最高法院的保守派多数发生改变。

（四）药物成瘾问题悬而未决

目前，很多美国人都受到阿片类药物的影响。2023年，美国有超过11.2万人死于阿片类药物，超过了枪支死亡和交通死亡的总和[14]。其中，农村居民和白人受到的冲击最大。联邦卫生官员指出，药物过量死亡是近期美国人预期寿命下降的主要原因。

共和党人认为药物成瘾很大程度上是犯罪问题，并将其与美国南部边境的移民危机联系在一起，将该问题归咎于拜登。民主党人已经寻求更多的资金用于治疗和预防药物使用障碍。通过与阿片类药物制造商和零售商达成法律和解，数十亿美元流向了各州和地方政府，这又引发一个新的问题，即如何更好地使用这些资金。阿片类药物成瘾是威胁到人们的精神健康，两党都同意必须对此采取行动。这场危机是否会成为竞选议题仍然是一个未知数。

三

如果特朗普再次当选

（一）优化药品价格

特朗普政府在降低处方药价格方面最为积极，这也是民主党和共和党选民最关心的问题之一。但其中很多提议都遭到了法院的阻挠。如果特朗普再次当选，特朗普政府可能会取消或推迟根据《通胀削减法案》(IRA)引入的医疗保险价格谈判，一些制药公司对此并不认同。相反，政府将试图引入全行业的定价透明度立法，类似于2022年1月生效的《无意外法案》(No surprise Act)，以保护患者免受意外医疗费用的影响[15]。同时，特朗普还将引入国际药品价格比较，这些措施可能会通过行政命令而不是立法来实施。

（二）废除《平价医疗法案》，减少医疗补助

特朗普发誓，如果他再次当选，将在上任后的100天内废除并取代《平价医疗法案》。“我们将争取比奥巴马医改更好的医疗保健，奥巴马医改是一场灾难。”特朗普1月6日在爱荷华州的竞选活动中说[16]。然而，在他上一任总统任期内，一系列试图推翻该法案并用共和党版本《美国医疗保健法案》取而代之的措施，均以失败告终。特朗普的确削弱了奥巴马医改，他取消了个人强制医保下的税收处罚，引入了有限的低成本政策，并将覆盖范围和补贴的一些决定权留给了州一级。预计特朗普政府会削减对《平价医疗法案》投保人的补贴，并减少联邦对医疗补助计划的资助。

（三）反对堕胎权

尽管特朗普在2024年大选中关于堕胎权的立场尚不明确，但在打击堕胎权方面，他的确发挥了不可忽视的作用。正是他任命了三位保守派大法官进入最高法院，才导致最高法院做出了废除“罗伊诉韦德案”的判决。此后，21个州完全禁止堕胎，或者严格限制在1973年判决规定的标准。上一任特朗普政府还对美国堕胎诊所的联邦资金实行了限制，尽管拜登后来推翻了这一限制。如果特朗普再次当选，预计将进一步打击堕胎和生育权。

图3 美国各州的堕胎权差异极大

https://www.eiu.com/n/us-election-its-impact-on-healthcare/

特朗普政府采取的反堕胎措施包括：恢复“墨西哥城政策”(Mexico City Policy)，禁止向支持堕胎权的国际组织提供联邦资金；禁止提供堕胎服务的组织纳入联邦计划生育项目；进行监管改革，鼓励医疗工作者拒绝参与违反其宗教和道德信仰的活动；以及做出其他修改，使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的科学家难以利用选择性堕胎的胎儿开展研究[17]。当然，这些政策后来都被拜登政府推翻。

四

政策差异对选情的影响

（一）选民悲观态度盛行

在过去的五年里，美国两极分化越来越严重，共和党和民主党的价值观也变得截然不同。例如，共和党选民认为联邦政府开支过大，导致通货膨胀，而民主党选民则认为联邦政府需要增加开支来解决通货膨胀问题。长期以来，医疗保健问题通常是非政治性的，但现在共和党选民对公共卫生机构的信任跌至谷底，而民主党选民仍持有信心。

据统计，美国选民目前正处于持续时间最长的悲观阶段。舆论战略咨询公司(Public Opinion Strategies)合伙人Jarrett Lewis表示：“上一次有多数美国人认为国家正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是在2004年1月。现在，66%的美国人对经济持悲观态度，这一数字比经济大衰退时还要糟糕。”在医疗保健方面，选民对费用感到困惑。“近40%的美国人在过去一年中，因费用问题而放弃或推迟治疗，并且担心疾病会让他们陷入破产的境地。”认为医疗保健质量优秀或良好的比例为48%，这是二十年来首次低于50%。现今，超过75%的民众认为美国医疗保健系统处于危机状态或存在重大问题[18]。

总体而言，美国民众考虑的更多是短期问题。民意研究人员、哈佛大学陈曾熙公共卫生学院教授Robert Blendon表示：“人们对拜登政府2026年或2028年生效的政策兴趣不大，但是对自己的家庭正在发生的事情非常关心。”在医疗保健方面，约有28%-30%的选民将堕胎视为个人问题，他们也不会投票给与自己观点不一致的候选人。

图4 特朗普表示不支持联邦堕胎禁令，堕胎权应由各州决定

https://www.mmm-online.com/home/channel/regulatory/trump-abortion-comments-reproductive-health-policy/

（二）政党轮替对选民的具体影响

根据美国凯撒家庭基金会(Kaiser Family Foundation)新的民意调查，对医疗费用的担忧是民众对美国经济持负面看法的一个主要原因。近四分之三的成年人担心他们无法支付医疗费用。50%的美国人，包括近四分之一的共和党人，实际上希望下一任总统和国会扩大《平价医疗法案》的范围；只有三分之一的成年人支持缩减该法或完全废除。

图5 自2020年以来，奥巴马医改计划注册人数增加的地方

https://www.nbcnews.com/health/health-care/2024-presidential-election-may-threaten-health-coverage-millions-rcna139109

根据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数据，截至2024年1月24日，已有超过2100万人通过奥巴马医改签署了2024年的医疗保险计划，超过了2023年注册期的1600万人。虽然报名人数激增的部分原因是人们失去了医疗补助保险，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政府通过《降低通货膨胀法案》(IRA)提供了补贴。这些补贴是提供给那些原本需要为奥巴马医保支付超过其年收入8%的费用的个人或家庭的，可以大大降低每月保费的成本。

最初，补贴作为2021年《美国救助计划法案》(American Rescue Plan Act)的一部分通过并实施了两年。然而，根据《降低通货膨胀法案》又被延长了三年。这些措施将于2025年底到期，除非国会再次延长。但显然，在共和党控制的国会或总统任期内，这种可能性不大。虽然完全废除奥巴马医改的可能性不大，但如果共和党控制政府的每个部门并且特朗普担任总统，就很难看到补贴继续下去。如果没有补贴，通过奥巴马医改获得保险的人可能每月要多支付数百美元，支付保险费用会越来越难。

尽管存在这些政策分歧，但无论是拜登还是特朗普执政，美国的医疗支出都将继续增长。两位候选人都致力于降低医疗通胀，但患者需求、人口老龄化和医疗创新成本将推动总支出上升。据预测，如果拜登获胜，到2028年，医疗保健总支出将达到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16.9%，高于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前的水平。这意味着支出每年增长约5%，公共支出将超过私人支出。尽管特朗普将减少对包括奥巴马医改在内的几项医疗计划的联邦补贴和资助，但他的一些改革也需要一次性增加公共医疗支出。

参考文献

向上滑动阅览

[1] healthcareexecutive.org Campaign 2024: How It Will Affect Healthcare

https://healthcareexecutive.org/archives/november-december-2023/campaign-2024

[2]healthcarefinancenews.com Healthcare affordability is a top voter issue in the 2024 presidential election

https://www.healthcarefinancenews.com/news/healthcare-affordability-top-voter-issue-2024-presidential-election

[3]同[2]。

[4]rsfjournal.org The Social and Political Impact of the COVID-19 Pandemic: An Introduction

https://www.rsfjournal.org/content/8/8/1

[5]jstor.org Lack of Preparedness Among Top Reactions Americans Have to Public Health Officials’ COVID-19 Response

https://www.jstor.org/stable/resrep57492

[6]apnews.com AP-NORC poll: Americans critical of Trump handling of virus

https://apnews.com/article/election-2020-virus-outbreak-donald-trump-pandemics-elections-6e638bcaaebe4b5e83721440203b7511

[7]eiu.com US election: its impact on healthcare

https://www.eiu.com/n/us-election-its-impact-on-healthcare/

[8]rand.org International Prescription Drug Price Comparisons

https://www.rand.org/pubs/research_reports/RRA788-3.html

[9]kffhealthnews.org Biden Is Right. The US Generally Pays Double That of Other Countries for Rx Drugs.

https://kffhealthnews.org/news/article/fact-check-biden-prescription-drug-prices-nation-comparison/

[10]同[8]。

[11]同[7]。

[12]washingtonpost.com Biden expands health insurance access for DACA recipients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politics/2024/05/03/biden-daca-health-care/

[13]cbsnews.com America worries about health costs — and voters want to hear from Biden and Republicans

https://www.cbsnews.com/news/health-care-campaign-issues-2024/

[14]同[13]。

[15]usnews.com What Would Another Trump Presidency Look Like for Health Care?

https://www.usnews.com/news/health-news/articles/2024-01-16/what-would-a-second-trump-presidency-look-like-for-health-care

[16]同[15]。

[17]同[15]。

[18]medicaleconomics.com Predictions abound for health care policy as presidential election year begins

https://www.medicaleconomics.com/view/predictions-abound-for-health-care-policy-as-presidential-election-year-begins

编辑：汪靖云

责编：邹明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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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址: 美国大选：两党医疗政策差异及其影响 https://www.trfsz.com/newsview2378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