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加班收到一条短信有杀人狂，同事离开后，他的蓝牙却还在附近

1.

深夜零点钟声响起，手机屏幕上突现一行字。

「大楼内有危险人物出没，切勿擅自下楼。」

发件人的号码不熟悉，众人愣住，空气仿佛凝固。

坐在角落的张工首先笑出声：「谁的恶作剧，就盼着我们再多加会儿班？」

他伸了伸懒腰：「不管了，我要回家了。

张工提着包离开了，我们其他几个因为手头的工作还没完，只得继续努力。

那条短信，很快就被我们遗忘了。

然而，四十分钟过去，小冉突然说：「奇怪，张工怎么还在附近？」

2.

小冉举起她的手机。

她原本想通过蓝牙传文件给附近的同事，却意外在「可用设备」里看到了一个「J.zhang」。

这是张工的手机。

小冉显得有些不安：「张工不是四十分钟前……就已经走了吗？」

按照常理，他应该在路上，或者已经到家了。

但根据蓝牙的范围显示，他似乎根本没离开我们这层楼。

回想起那条短信，大家的表情变得严肃。

有人猜测：「他是不是去洗手间了？」

刚刚去过的经理摇头：「洗手间没人。」

这时，不知谁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不会那个潜入的坏人就是张工吧？现在正躲在暗处，计划杀掉我们。」

一个穿戴棒球帽的壮硕青年立刻接话：「张工要是坏人？那我一拳能把他打飞。」

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

的确，张工身材矮小，身体瘦弱，平时拎水桶都得靠别人。

「估计小张是把手机落这了，你们帮他找找，明天给他。」经理提议。

棒球帽青年拨通了张工的手机，想通过铃声判断位置。

电话接通了，周围却一片寂静。

「静音了。」棒球帽青年咕哝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我们正打算帮张工找手机，棒球帽青年的手机突然响了。

张工发来消息：「有事吗？」

3.

我们都愣住了。

张工，他没把手机落下？

棒球帽青年愣了愣，给张工发：「你在哪儿呢？」

过了两分钟，张工回复：「刚到家，怎么了？」

看到这消息，棒球帽青年很生气，一顿噼里啪啦地打字：「你还骗我们，我们都发现了你的蓝牙信号，你到底藏在哪了？」

他刚打完字，准备发送，手机却被小冉一把夺过。

小冉脸色苍白。

她说：「别回，这个发消息的不是张工。」

4.

小冉指着聊天界面：「你们看，张工平常发消息，从来不用标点，都是空格隔开句子。」

我们都愣住了，各自翻看手机。

确实，张工以前都是不用标点的。

棒球帽青年挠挠头：「或许他偶尔改变了习惯呢？」

我思索片刻，拿过棒球帽青年的手机，给张工发：「我有两箱水果要搬回家，本来想让你开车载我一下呢。」

张工回得很快：「刚才怎么不说明天吧」

棒球帽青年松了口气：「看，这句不就没标点。」

我和小冉对视一眼，同时面色苍白。

中午时，我们和张工刚闲聊过。

他抱怨自己的车昨晚被撞了，送去修，这周得坐地铁。

所以，他不能开车。

发消息的人，肯定不是张工。

更可怕的是，上一条还有标点，这一条就突然没了。

这说明……

这个人，他能听见我们的话。

5.

这栋新建的摩天大厦，我们公司独占12层，其余的都是空房。

此刻，那个带着张工手机的人，很可能就藏在隔壁的空房内，偷听我们的对话。

我和小冉在纸上写下推理，给大家看。

大家都面色惨白。

一个戴眼镜的男孩很胆小，此刻在纸上写道：「我们报警吧。」

棒球帽青年立刻反驳他：「你怎么跟警察说？一条恶作剧短信，还有几条有标点没标点的微信？」

棒球帽青年在纸上写：「去监控室，一目了然。」

监控室能看见张工去了哪里，也能看见整层的情况。

如果真有坏人潜伏，查监控就能找到他。

棒球帽青年起身要去监控室，却被小冉阻止了。

小冉用备忘录打字：「从现在起，任何人都不要单独行动。」

我瞥了小冉一眼。

她年纪轻轻，却是我们中最细心的。

的确，如果真的有坏人潜伏，一个人最危险。

棒球帽青年有些不屑。

他身形魁梧，近一米九的身高，全身肌肉，常年健身和拳击。

只有他怕别人，没有别人怕他的份。

但小冉已经分了组——我们加班的共六人，经理、张工、棒球帽青年、眼镜男孩、小冉和我。

现在张工不见了，剩下的五人中，棒球帽青年和眼镜男孩去监控室，我们三人留在原地。

棒球帽青年提出：「眼镜这么胆小，还是算了，经理跟我一起去吧。」

眼镜男孩本来就害怕，连忙同意，一个劲儿地往后缩。

于是，棒球帽青年和经理打开公司门，走进了黑暗的走廊。

为了安全，棒球帽青年拿了他的球棍，经理拿了把瑞士军刀，各自防身。

同时，按小冉的要求，棒球帽青年还开着手机视频，直播他们看到的一切。

走廊内一片漆黑，棒球帽青年和经理背靠背，警惕地前进。

这栋楼很大，我们办公室位于北端，监控室在南端，必须穿过整条走廊。

路过楼梯间和电梯时，经理和棒球帽青年都检查了一遍。

不查还好，一查，我们心都沉了下去。

我们根本走不了了。

电梯停运了，面板一片漆黑。

楼梯间的门也被关上了，门上挂着一把锁。

我和小冉对视一眼，同时拨通了报警电话。

但无论怎么拨，电话里都只有占线的嘟嘟声。

我又试着给朋友发了几条微信，我能发给小冉，但给外面的朋友，总是显示「正在发送」。

「有信号屏蔽器。」小冉倒吸一口气，「这个人准备得很充分。」

我们意识到，此刻我们已陷入他精心设计的陷阱，等待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6

老板与棒球手终于步入了监控室。

通过视频通话，我们也得以一窥监控室内的全貌。

眼镜男不禁发出一声惊恐的呼喊：「天哪……那是王哥！」

王哥已然逝去。

他的尸体倒在距离摄像头不远处，双眼无神地盯着镜头，仿佛在凝视着屏幕另一端的我们。

而他的位置……竟然就在我们旁边的空屋中。

在我们给王哥发送消息的那一刻，他的遗体，与我们仅一墙之隔。

众人无不感受到一股寒意自脊梁骨升起。

死者已经找到，但那凶手呢？

王哥所在的空房里，并无其他任何人的踪迹。

「小曼……小曼你还好吗？」我低声呼唤着她，因为我注意到她的身体在剧烈颤抖。

一向冷静的小曼，此刻她的颤抖如同筛糠，我不得不撑住她：「你还好吗？」

小曼抖动得太过剧烈，我只好安慰道：「别怕，王哥是在单独一人且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遇害的，现在我们聚集在这里，并且可以通过监控预知凶手的动向……」

然而，下一刻，我突然愣住。

我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

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小曼会如此恐惧。

监控室内，众多显示屏幕一片空白。

除了已故的王哥，以及我们五个人之外，整层楼别无他人。

这意味着……

要么，这杀人狂是一个幽灵，没有实体存在。

要么……

杀王哥的凶手，就藏在我们中间。

就在此时，手机中突然传来了棒球手惊恐的叫声。

「老板，你要做什么？」

紧接着，视频通话中断了。

7

一片寂静。

几秒之后，走廊那头传来一声巨响，声音之大，令所有人为之一颤。

接着，微信群中收到了棒球手的语音消息。

他气喘吁吁，声音颤抖：

「老板刚刚想杀我。

「幸亏我力气大反应快，把他反杀了。

「我现在返回。

「你们都还在公司吗？」

与语音一同发送的，还有一张照片——

监控室里，老板倒在地上，旁边掉落了他的瑞士军刀。

血液和脑浆以他的头部为中心，缓缓扩散开来。

他倒下的时候撞到了垃圾桶，将其打翻，垃圾掩盖了他的脸。

眼镜男瞥了一眼，便尖叫着扔掉手机。

我强忍住恐惧，准备回复棒球手。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

是小曼。

她的手冰冷如霜，脸色苍白。

「棒球手在撒谎。」

8

小曼举起手机，强迫我们去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照片。

「你发现不对劲了吗？」

我颤抖了一下。

我明白了。

如果老板是在试图偷袭棒球手时被反击杀掉，那么他应该是迎面被棒球手击倒。

但此刻，脑浆和血液，是从他的后脑流出。

他是从背后受袭的。

因此，老板并未试图偷袭棒球手。

而是棒球手在老板查看监控时，从背后袭击了他！

……

我竭尽全力，让自己不要颤抖。

旁边的眼镜男盯着前方，低声重复：

「都在撒谎，都不可信……」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刹那，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棒球手回来了。

9

在瞬息之间，眼镜男做出了一个没人预料到的举动。

他突然打开门，将我推出了门外。

小曼尖叫道：「你疯了？」

小曼试图后退，但为时已晚，眼镜男也将她推出了房间。

然后，他重新锁上了门。

「安全了，这样我就安全了。」站在空荡荡的公司里，眼镜男透过玻璃窗，对我们露出一个神经质的笑容，「这个夜晚，没有人是值得信任的。」

我敲打着玻璃门，大声喊道：「你……」

「已经来不及了。」小曼拉住我，「他不会让我们进去的。」

我感到全身无力，而下一刻，棒球手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走廊的远处。

在黑暗中，他显得高大而凶悍，留下一道长长的阴影。

有血迹从他的球棍上滴落。

那是老板的血。

「你们怎么在这里？」

黑暗中，棒球手问我们。

「你们为什么在颤抖？害怕我吗？」

棒球手盯着我们。

一道闪电恰好划过窗外，照亮了他那沾满血的面庞。

他露出牙齿，笑了笑：「有什么好怕的呢？你们又不是老板……」

他举起了手中的球棍。

「所以，我不会让你们死得太难看。」

小曼推了我一把：「快跑……林颜，我们分头跑！」

我转身，拼了命地向前跑去。

下一秒，我便听到棒球手也开始奔跑。

他的猎物是谁，是我，还是小曼？

心脏狂跳，耳膜震响，喉咙满是血腥味，我在错综复杂的走廊里逃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不想死。

突然，我闻到了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

我意识到，我已经穿过了整个大厦，来到了最南边。

监控室就在我的前方，门大开着，地上露出了半个躺着的身影。

黑色的西裤，皮鞋，四周血流成河。

是老板的尸体。

远处传来一声钝器的撞击声，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是小曼被眼镜男抓住了吗？

片刻的寂静，随后，脚步声再次响起。

那脚步声沉闷、快速，在黑夜里如同催命的战鼓。

是持着球棍的棒球手。

他杀了小曼，现在来杀我了！

我指甲深陷掌心，绝望地四处张望。

我知道我应该逃，但我能逃到哪里？

监控室的屏幕上，我看到了棒球手，他已经走到了离我最近的走廊，只需一个转角就能看到我。

躲进空房是不行的，每间空房，如果开着门，他会简单扫一眼确认无人，如果关着门，他会立刻破门而入。

躲不过，根本逃不掉，除非从楼上跳下去。

等等……

我知道我该躲去哪里了。

10

棒球棍在昏暗的走廊上敲击出有节奏的回响，棍尖滴答的液体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是血，还有黏糊糊的脑浆。

我屏息凝神，身体每一寸肌肉都在抗拒着战栗的冲动。此时，与那令人胆寒的杀手之间的距离不足三米之遥。

快走，赶紧走……我在心中默默祈祷，愿他匆匆而过。

眼看棒球手即将与我擦肩，他却骤然驻足。

“我看到你了。”他笑容满面，“别躲了，出来吧。”

那一刻，恐惧几乎使我心脏停滞。

就差一寸，我几乎就要从藏身之处跃出。

然而，求生的本能让我咬紧牙关，硬生生遏制住了那股冲动。

我紧紧抿唇，纹丝不动地紧贴原地。

片刻，棒球手再度活动起来。

他贴近监控屏幕，迅速扫视，似乎并未发现我的踪影。

“真奇怪。”他低声自语，“她怎么可能跑得那么快，已经躲进厕所了？或者……回到办公室了？”

厕所是楼层上唯一没有监控盲点，而办公室则可以躲在桌椅之后避开摄像头。

杀手嘀咕着转身离去，继续搜寻其他房间。

伴随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我等确定他确实离去后，才猛地直起身子。

垃圾黏附在脸上，带来阵阵恶臭，我大口喘息。

赌赢了！

尽管步步惊心，却也知道这是唯一能避过杀手耳目的方法。

杀手怎会想到，那躺在血泊之中、面部被垃圾覆盖的“尸体”，不是别人，正是我。

11

瞬间的灵感涌上心头，我心生一计。

因为，我发现这个杀手并不十分谨慎。

他会仔细搜索紧闭的房门，但对于敞开的门户，却只是一扫而过。

监控室正门户洞开，室内空空如也，似乎无处藏身。

而室内惟一的“尸体”，显然是老板无疑。

他未曾料到，我会强忍恐惧，换上老板的行头，躺在血泊之中。

真正的老板，已被我剥去衣物，从十二楼窗户推坠而下。

12

我探头窗外，俯瞰下方。

老板横尸地面，形成一个大字。

他总算脱离了这座牢笼，而我仍身陷囫囵。

多么希望有人能发现他的遗体，从而报警。

但我清楚，这个园区直到明日开工之前，不会再有旁人出现。

我不能将生的希望寄托于他人。

我必须自寻生路。

监控画面中，杀手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正从大厦北侧朝南移动，即将返回办公室。

而南端的办公室内，眼镜男正尝试将毛毯打结，编成救命绳索。

我心生微动。

眼镜男打算铤而走险，跳窗逃生。

毛毯结成的绳子自是无法安全着陆，但十楼正进行装修的健身房窗户常开。

他若能降至十楼，或许可以破窗而入，从而逃出生天。

这不失为一个摆脱杀手的良策。

我亦需寻路脱困。

深呼吸，我悄然离开监控室。

寂静的长廊中，我脱下鞋子，尽量放轻脚步。

楼梯间距离不远，尝试再次推动大门，仍旧牢不可破。

两扇门之间横亘着一把U形锁，门缝不足十厘米，根本不足以通过。

等等。

这把锁，似曾相识。

……

一个激灵，我猛然想起。

这锁，正是王哥所购。

老板提出要加固公司大门，王哥便购置了这传统U形锁，今晨刚到货。

为何王哥的锁会出现在此处？

难道是王哥将楼层大门紧锁？

我紧咬牙关，明白自己或许该去检查王哥的遗体。

监控画面中，我们确信目睹了他的死状，但周遭却没有血迹。

作为首位离席之人，王哥真的已逝吗？

14

我悄然返回大厦之南。

远眺之，便见那棒球手身影显现。

他驻足我司大门之前，凝视那透明之门内。

紧接着，棒球手挥起球棍，狠狠砸向玻璃。

一下复一下。

我心中狂跳，几乎脱腔而出。

难以想见，被围公司之中的眼镜客，内心之惧怕如何。

棒球手未曾留意于我，其目光全然被门内之眼镜客所牵。

「宁可坠楼而亡，亦不肯命丧我手乎？」

棒球手嘲弄道。

我瞬息之间明了，眼镜客正筹备跳窗逃生。

二人僵持之际，我急速潜进旁边之空室。

王兄遗体，仍置室中。

我趋步向前，便嗅到尸臭之味。

王兄已逝。

未见血迹，盖因其窒息而亡，颈上勒痕深重，此刻呈墨色。

我强忍恶臭，翻检其尸。

有二物不翼而飞。

一为王兄手机。

一为随身钥匙串。

我立起身，心头疑云似有消散，某些事实之轮廓逐渐清晰。

然而，我欲深思，突闻窗外一声凄厉之叫。

眼镜客跳楼矣！

14

我冲至窗前。

从我所立之处，恰可见眼镜客之险状。

其腰间所系之绳，悬于十二与十一层之间，全身颤抖不已。

缓缓之下降。

而伴随之，乃棒球手破门之声。

门将破碎，棒球手将至窗边，仅余数秒。

眼镜客须于此瞬息间降至十层窗台，攀入室中！

风声掠过，绳索摇摆不定。

眼镜客再度尖叫，其膝磕墙而眼镜脱落，坠地无声。

棒球手已至窗沿。

他迅疾抓住绳索，手中持剪刀。

一剪之下，自制之绳索断为两截。

余下之半不堪重负，瞬间崩断！

眼镜客坠落而下，生死之际，抓住十层窗户之边缘。

眼镜客以手撑身，呼吸急促，竭力攀窗而入。

其大半身躯已入窗内，我心鼓噪。

若眼镜客逃至十楼，报警有望！

我或可得救……

未及此念头成形，眼镜客忽发痛彻心扉之叫。

他自十楼窗外飞出。

无绳索之牵挂，其体疾坠。

我尚未及反应，眼镜客已自十楼跌落。

轰然一响，血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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