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妇女哺乳期膳食意义、影响因素和营养原则

　　南京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教授汪之顼

　　汪之顼：非常荣幸今天有机会在这和大家相聚，特别和研究发展中心共同举办妇幼营养的论坛。前面几位嘉宾做了探讨，特别是赖建强教授对我们国家母婴营养健康做概述。我们可以关注子人群，孕妇的状态，孕妇出生的结局，母乳喂养的问题，还有生产以后的状态，所以这中间既涉及到学术的探讨，也涉及到很多相关的产业，包括孕期的保健，包括整个的婴幼儿配方食品，包括月子膳食和会所的产业，中间也涉及到很多的关联，受到大家的关注。

　　我今天选择的话题和大家探讨一下关于月子期间，或者是中国妇女坐月子这样的话题之下的营养健康和膳食的问题，我选择的题目是中国妇女哺乳期膳食的意义，它的影响因素和膳食原则。

　　这个话题下面是谈到哺乳期，所谓的哺乳期就是妇女在生产以后，用他的乳汁哺乳自己的孩子，在中国有最初的概念是坐月子的，坐月子的概念是人人都听说过的，我们听到很多的争论，争论最多的是包括医务人员当中也会出现这个月子到底该不该坐，对这个话题，我们进行分析，如果你分析以后你会发现，现在对于坐月子话题的争论都是对坐月子的内涵没有很好的分析才产生的争论，你分析以后这个争论也不会产生，围绕哺乳期的膳食和营养，主要是受到突出关注的话题，包括第一个，坐月子的习俗，包括生活习惯，还有饮食习惯，带来的饮食纠结，什么东西可以吃，什么东西不可以吃。

　　第二方面就是因为哺乳期妈妈要用自己的乳汁来喂养自己的宝宝，所有的话题，吃饭的事都是围绕乳汁分泌展开的，怎么可以发奶，吃什么东西回奶。这些有没有用也是大家提的多的。

　　第三个话题是营养学的话题，尽管我们很多人产后月子期间猛吃猛喝的，在这个人群当中微量营养素的缺乏是有的，哺乳期的妇女膳食摄入量和推荐量相比，蔬菜，水果，乳类食物都和推荐量不相符，远远没有达到推荐量的要求，维生素A，维生素D，叶酸这样的微量营养素没有达到推荐量。我们在营养上没有吃足，与此同时把自己吃胖，我们面临的问题是产后体重滞留的问题。

　　对这样的建议我们有膳食指南的指导，大家知道2016年中央营养协会到中国膳食指南进行了修订，进行了发布，对特殊人群的膳食也是发布的，怀孕的妇女，还有婴幼儿的膳食，还有半岁到两岁的。这里面有对哺乳期的膳食指南，我们特别建议哺乳期的妇女应该这样，具体的条目我就不说了，我跟大家交流观念，传递这样的信息。我们在膳食指南方面我们对这样的群体是有关注的，尽管如此很多人看起来不过瘾，坐月子的好像很多内容都不在其中，我们坐月子要求的东西在这个指南里面都没有体现。

　　这就是我们现在对哺乳期妇女一日膳食当中所提出的建议，大家看右侧，每一类事物每天大概是多少量，我们有大概的建议。在这些建议里面基本上纯粹是从营养学的角度出发的。很多人看不到我们坐月子的行业当中，生活当中我们特别关注的，或者是谈论比较多的内容，在里面是没有的，原因是什么？我们必须把话题拉到我们概念上来坐月子。什么是坐月子？在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你要把这个概念定义好，中国妇女坐月子，其他的很多国家都不坐月子，什么是坐月子？你找文献找不到统一的答案。与他相对应的，基本上在现代医学，在产科里面有一个产褥期的概念，这个产妇从胎儿附属物，就是所谓的胎盘免除以后，一直到他的生殖器官，除了乳腺以外基本上恢复到怀孕期的状态，这就是产褥期，大概是一个月到两个月的期间是产褥期。坐月子在现代医学里面没有这个概念的，我们谈到坐月子就会注意到似乎只有中国，以及中国周边，受中华文化影响的群体当中有这样的状态。我个人给它的定义，所谓坐月子对于在妇女度过产后恢复这样一段时间的状态就是坐月子。在坐月子之下应该说之前没有一个特别统一的学术的概念。

　　它从来源，从它现状，我们在进一步分析就发现，坐月子怎么来的？如果你查中国的所谓的古籍文献里面大家看到很多的文献里面坐月子来的很早，从汉代，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有，有2000多年的历史，这并不很好的说明坐月子的历史形成。我们现在生活当中所掌握的坐月子的习俗，你往前推，推到生活条件比较差的年代，你可以理解的，坐月子的习俗当中，第一个妇女生孩子，中间的过程里面所有的民俗当中，不愿看到血的习惯有的，就是有血光之灾，大家生孩子是见血的，在这个环境里面有宗教的仪式和巫术的内容在里面。还有中医的养生的概念不断地形成，还有原始的低生活条件下所形成的生活习惯，比如说我们现在很多坐月子的妇女是不接触凉水的，怕风的，不出门的。大家想一想北方的农村在冬天，不要说坐月子的妇女要不要洗头洗脸，就男人洗澡吗？男人一冬天都不洗澡，在这样的生活条件下坐月子的妇女洗头洗脸洗澡，但是我们的饮食习惯到今天发展一样，我们的思维还是处在相对生活条件比较差的思维，但是我们现在的条件是已经生活比较良好的条件下，月子期间饮食禁忌，行为紧急都多多少少加入了各种的元素，这种元素是以健康为目的，但是也有宗教和文化为目的，但是有很多是和健康不是直接化等号的问题。谈到什么是坐月子？我们做一个全国的调查，全国不同的地区坐月子的时间都不一样，有的地方30天有的地方40天，有的是两个月，陕西山西是100天坐月子。连坐月子的时间都不一样，你把坐月子当一个学术的概念讨论的时候，一定会吵的一塌糊涂，没有结论。所谓的坐月子是一个社会学的概念是一个习俗，所谓的习俗就是文化层面的问题。文化层面的东西有时候是不讲道理的，大家都习惯这样，大家都是这样有什么道理可讲。坐月子的行为当中到底有哪一些内涵？你梳理以后发现坐月子对饮食的对待上就可以很好的面对，我们在不同层面的内涵通过不同的方式来满足。

　　首先第一个和身体健康有关，这是肯定的，妇女生孩子以后有健康的康复，食物作为康复的重要条件是不可或缺的，包括生理的恢复，形体的恢复，包括血液恢复都是需要良好的营养支持。

　　第二个方面心理因素，这是非常重要的，大家知道妇女在孕期和产后期间都是心理非常脆弱的时期，和内分泌变化是有关系的，都是疫病和抑郁症高发的时期。这种心理应激状态当中，对整个生活的要求对饮食的要求都会特别的所谓的需求。每个人都有生理承受能力，我们都有群居的习性，别人都不这样做，你这样做，在心理压力很大的情况下就会有心理发生。我们在月子期间的饮食也好，行为也好安排妥当，发挥作用是心理层面作用，有时候这个层面还很大。

　　第三个层面坐月子的内涵是婴儿喂养有关系的，坐月子期间是哺乳期，妈妈要分泌乳汁喂养自己的婴儿，乳汁多了，少了够不够，全是围绕自己看重的婴儿喂养这个阶段产生的，哪一个食物可以发奶，吃什么东西会不会回奶等等。后面我们讨论这样的话题有没有价值，有没有意义，乳汁的分泌，开奶，发奶，包括医院做母乳成分分析，你的目的是干什么？母乳里面蛋白质低，孩子喂养起来营养不够，我加蛋白粉，不是这样的。

　　第四个方面坐月子是家庭论题和生活内涵，年轻妇女在家庭里面要承担家庭的饮食起居，他没有一天可以休息的时间，等他生完小孩之后他可以名正言顺的让婆婆伺侯我，这对父母来讲是很好的保护和支持的。家庭伦理当中还有状态的重塑，比如说一个妇女生是男孩还是女孩，对家庭关系有很大的影响。还有一个问题初产的妇女，第一次怀孕生了以后，生活方式完全就乱了，他在忙自己的孩子，没有轻松的状态做其他的事情。

　　还有社会风俗和文化，这一点看的最清楚是全国的月子行为调查当中发现，某些东西在这个地区是紧急的，某些东西是在另外一个地区是要多吃的，比如说带酒精的地区，有的地区是不能吃的，有的地区是一定要吃的。这里面是社会风俗习惯和文化。

　　我们面对这样复杂的内涵，你有没有思考另外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吃饭？很多人讨论吃饭，就是吃营养，我觉得很多人想的太天真，吃饭吃营养的人几乎没有，大家想想自己的生活当中什么是吃饭吃营养？我举个极端的例子，你给动物饲料是营养，管够了以后为了鸡下蛋，为了牛产奶，但是你看看人类生活，我们也有提供营养的方式，就是医院的病人用管子打下去，往下喝，你从营养的角度来说是完全没问题的，但是作为正常的人谁能接受？没有人能接受，你每天吃饭你的驱动力你的追求不是为了追求营养，在普通人生活当中他要追求饱腹感，这是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你不管那个东西好不好你要吃下去，吃了不饿。

　　第二个层面是心理需求，这是我们饮食当中最大的动力，我们看到我们的东西要丰富多彩，花样要多，同样的食材你要变着花样做，烹调发挥了作用。我们生活把营养和烹调两个题在身上，就是烹调就是把食材变成各种各样的味道，变得好吃。调就是调味料。我们的膳食当中你可以看到，第二个层面，对我们普通人来讲是非常重要的。

　　第三个层面文化风俗、宗教和社会角色，从营养角度来说，你从穆斯林吃猪肉没有营养吗？不是的，作为食物都有营养的，就像我们平常人不愿意吃耗子肉，不愿意吃老鼠肉是一样的感觉。我们有自己的饮食行为。如果你对中国妇女坐月子还不理解的话，你就想想中国人喝开水的习惯，我们去国外发现都是喝冰水，你喝一天还行，你喝一星期发现你受不了你要喝热水。你养成了一个习惯，这个习惯对你来讲非常重要，全方面的感受都是不一样的。

　　再一个，营养，我个人感觉，在我们的膳食当中营养的作用它只是一小部分，特别是膳食的安排角度来说。还有普通人对膳食的评价，价值的认同，很多人认为是营养，和营养是没有关系的。我们再举个明显的例子，这个东西很有营养，是什么东西？是豆腐吗？是青菜吗？都是食物资源很短缺的，鱼翅鲍鱼这样的东西。另外一个比较极端的例子，你坐在饭桌前你看一桌的价值靠还是低，你通过营养价值吗？你一定是通过食材的价格。我们讲营养平衡，我们的医院营养科请了很多的硕士博士厨师配合做出一餐饭，又好吃，营养又高，告诉你60块钱，很多人坐起来说我这一餐是15块钱。到目前为止我们仍然是带着食物短缺形成的思维到食物丰富的时代，新的时代就会产生新的问题。人类的进化历史当中大部分食物是短缺的时代，我们更喜欢吃甜的，更喜欢吃油这样的饮食嗜好，这个嗜好是食物短缺时期更容易存活的特征，现在就成了你的健康负担，这些都是在月子膳食当中得到了充分表现。

　　我们遇到了四川省妇幼保健院的人告诉我，他们做的月子餐很多人没有喜欢吃，定了食谱以后，川菜厨师做不起来。我们需要做新的创新，健康和烹调服务做更多的沟通和创新性的开发，全方面的满足消费者的需要。我做了一个总结，五个方面他们在很多的方面存在误区，这些都会影响到我们的膳食，也都会影响到影响的状态，这些误区当中我们做一点例子分析，就是我刚才所说的母乳喂养相关的误区，支持母乳分泌的想法，催奶发奶。你去看看妇幼保健院，各大月子中心的医院墙上都是各种汤，这个汤可以发奶，但是这个没有询证依据。只有中国人在探讨月子膳食，西方人不做研究，中国人不做研究的话我们是没有这样的资料的。我们在营养膳食指南里面多喝汤水，促进乳汁。你有询证依据说就可以多喝汤水就可以促进乳汁分泌吗？我说你这个问题没有依据，为什么这样说呢？生活习惯，大家喜欢这样的生活，喝开水就是一个例子。我们这个人群当中的饮食习惯大家喜欢喝汤水。它可以产生这样的作用，至少是一个好的作用。我们经常说另外一个例子在很多的地方，山东地区海参，经常有人会问这么大的海参营养价值很高吗？可以发奶吗？我说在家里吃东西可以开心，就可以发奶。东西吃的很窝心可以发奶吗？乳汁的分泌最重要的是体内激素的分泌，婴儿吸吮妈妈的奶头，奶头穿到下丘脑，促进乳汁的分泌。在这个过程当中真正影响的是情绪，是精神状态。一个妇女得到充分的休息，合理的饮食，心情舒畅这是泌乳的最最重要的环节。你在这个环节当中喝汤发奶，你想喝就喝，但是不要喝太多。你喝太多我们在膳食当中是想促进乳汁分泌，让自己的宝宝成长。但是吃的太多乳汁就会很多吗？所以任何事情都有一个范围，不可能无限的，所以可以看到，一个妈妈为了自己的哺乳使劲吃，乳汁成本不会有变化，泌乳量会增加，但是他搞成体重自由，妈妈把自己吃成一个胖子。

　　我们有调查资料，有三种喂养方式，一个是人工喂养，第二是妈妈喂养，另外一个是混合喂养，看这些妈妈在产后3个月，4个月，12个月。混合喂养产后体重滞留量最多的是混合喂养，你可以想想当一个妈妈完全不母乳喂养的时候吃饭就注意了。一个妈妈纯母乳喂养的时候就通过乳汁，减少体内能量的储备，脂肪动员得到了很好的发挥。就是混合喂养，把自己吃成一个胖子。要知道产后体重滞留是妇女肥胖的最危险的因素。

　　再谈一下母乳成分，妈妈使劲吃，母乳营养成分不一定是多。任何一个物种之所以存活下来，在很多的环节都有保护机制，一个母体生了子代以后他要储备相应的能量和营养，来喂养自己的幼崽，一个妈妈不会因为多吃了什么东西，它的奶含量里面的东西就多起来。母乳成分有差异吗？有，是个体差异。第二个是来自于不同的哺乳阶段，1个月的奶，三个月的奶，12个月的奶母乳成分有差别。还有头奶，前奶，后奶也有差别。母乳成分的差距和变化和饮食没有太大密切关系的。有密切关系的数据我们又不太重视它，赖建强提到的很多微量营养素，我们不知道就以为这个事情不存在，我们只关注看得见，摸得着的，乳汁的分泌像蛋白质，脂肪这样受微量元素很少，但是微量元素，维生素C在我们身体储备很少的，所以在一个短时间内，妈妈膳食当中维生素C摄入不够，我们也没有合成，必须从食物当中获得，妈妈体内的维生素C是没有的。像叶酸，维生素A，维生素D，这些是微量元素，我们看到我们在这个行业当中对营养的话题你不是不需要关注，而是要正确的关注，我们以前很多的关注是关注错地方了，你拿一个简易设备测蛋白质脂肪这是在做游戏，我们关注哺乳期妈妈的膳食，要获得理想的平衡膳食。

　　对于一个妈妈而言，平衡膳食是最重要的良好的基础和举措，对哺乳期的妈妈来说他的膳食满足以后，继续增加饮食量，暴饮暴食，不会增加乳汁的营养量，营养素不是越多越好，像蛋白质，蛋白质多了是代谢的负担，对婴幼儿来讲，更多的蛋白质摄入带来的还是远期的负担，对哺乳期的妇女从营养来说还是要追寻膳食指南的原则，就是按照大人群的指南的基础上强调这五条。

　　针对我刚才所说的总体的情况，月子膳食要有什么建议呢？产褥期膳食的营养专家共识，把我刚才所说的这些传递给大家，形成这样的专家共识，全面认识月子膳食的健康作用，克服月子饮食误区干扰。产后头几天的膳食要清淡，易消化。第三个方面食物多样不过量，保证营养均衡，我们很多的习惯不吃蔬菜和水果，要想办法克服。第四个方面适量增加，鱼，禽蛋这样的摄入。第五个方面注意粗细粮搭配。第六个方面正确认识月子膳食对母乳分泌的作用，足量饮食多喝汤水。第七个方面适当的增加奶类的消费。第八个方面保持个人的饮食习惯，尊重当地无害的特色饮食风俗。第九个方面适当运动，愉悦心情，充分休息和睡眠，避免过早负重劳动。第十个方面尽早开奶，坚持母乳喂养。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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