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情感能变现，聊育儿能变现，聊养生能变现，甚至聊一聊《新概念英语》，也能变现……你想不想白天上班，晚上直播赚钱？想不想在别人刷视频的时候，你用视频赚钱？那么，就跟XX一起学吧！”在一些短视频平台上，一个个网络红人，用并不高明的话术，会让你觉得自媒体做起来好简单，在他们的带领下很快就能完成流量变现。
近日，有不少网友向记者投诉一个名叫“MM妈妈”（化名）的小红书账号。投诉人声称，他们向该账号运营人交了近3万元钱，得到的服务却大打折扣。目前小红书方面已经对该账号采取了限流等措施。
晨报记者 叶松丽 制图/黄 欣
90后宝妈开育儿账号奔变现
三十来岁的卓女士名校毕业，是一名设计师。她的另一个身份是一个5岁孩子的“宝妈”。多年育儿的艰辛让她积累了不少育儿经。她在小红书上开了一个育儿类内容的账号，不温不火，两年来积累了将近6000个“粉丝”。
在这个过程中，她经常在小红书上看一个名叫“MM妈妈”的账号。“她看上去有非常丰富的自媒体运营经验，教育背景也非常不错，是国内两所知名高校的毕业生。她讲课的时候，干货满满的，挺实用。”
“MM妈妈”能行，卓女士觉得自己也能行。而且，利用业余时间在自媒体上创业，也一直是她的梦想。
于是，今年3月16日，她在小红书购买了该账号的IP陪跑课，花了4988元。“购买时声称永久陪跑，课程永久更新，课程可以无限次数看回放，直播连麦无限次数答疑，微信随时可以问问题，会答疑。”
完成支付后，卓女士收到短信：“[MM妈妈的店]亲爱的你好，感谢你购买‘MM妈妈’的爆款文案课，联系‘MM妈妈’搜xxx，留言获取课程!”
卓女士问：“是微信吗？”对方回复说：“是的，等老师下播才能回复你，欢迎加入训练营，祝您学习愉快！”
在学习过程中，卓女士想调整自己的学习方向，就跟“MM妈妈”沟通。
“分享听完更迷茫，专注力、感统我都有去了解。小红书做这两种（内容）的人，都是为了卖训练手册，没什么价值，我觉着对孩子的帮助不大，这种韭菜不太想割。”
“MM妈妈”纠正了卓女士的认识：“知识付费怎么会没什么价值呢？如果你能给别人做学科培训、做学科规划、成长规划，这种客单价很高的。你没去对方私域里，怎么就觉得她只卖训练手册呢？”
卓女士觉得“MM妈妈”讲得很有道理。4月10日，她告诉“MM妈妈”老师，想转私教。“MM妈妈”回答说，训练营转私教只要补差价就可以，也就是29800元的价格，减掉先前训练营交的4988元，还要补交24812元。
学员投诉老师服务缩水求退款
杨女士的经历跟卓女士大同小异。她是2022年10月分两次向“MM妈妈”交了29800元私教费的。29800元，能享受哪些私教服务呢？
杨女士提供的聊天截图上，“MM妈妈”说：“私教就是你的定位我直接写好给你；选题也直接给到你；变现框架和课程也会写好给你；选题按日更的量，每周给到；课程给到p p t和逐字稿，如果需要做直播间，可以给到直播整体运营。”
有学员给记者提供了“MM妈妈”的“私教课交付流程”：分行业2-5人小群，实现行业垂直和细分领域深度交流，群内老师做深度答疑，专属助理及时处理需。一份核心定位表，学员个人专属定位，直接锁定可变现定位。每天精选一个爆款选题，再也不用费心费力找选题。私教课专属进度跟进表，时刻记录学员进步，让成长有迹可循。专属每周复盘，让你知道问题在哪里，以及如何改进。“课程交付由我来设计和撰写，直播间流程由我来搭建。”
然而，在接下来的“交付”中，杨女士逐渐心生不满。
杨女士投诉说，在接下来做号过程中，她给老师发微信，常常几天后才回复，甚至不回。催问之后，老师也只是敷衍几个字，比如：可以，照着做等。
杨女士列举了老师“违约”的情况，也就是老师没有“交付”的内容：“MM妈妈”没有按行业分过2-5人一组的小群，没有落实垂直细分领域的深度答疑，在每期的大群里没有任何的聊天交流。让学员不断转换定位，她自己写的个人经历“MM妈妈”可能没有仔细看，就说可以做情感类，减脂类和无货源。给出的所谓爆款选题，有些是一、两年前的，博主都已经停更了。所谓的督学升级，从来没有看到“督学跟进表”，微信留言几天才回，答疑排队两个星期以上。从来没有主动交流，告知学员问题在哪里和如何改进的方案。
9月16日，杨女士要求退款的，“MM妈妈”也同意了。合同终止协议也签了，但是退款却没有下文。
有多名学员告诉记者，“MM妈妈”明明已经答应退款，连账都算好了，但钱还是一分都没有退到账。
另一名杨女士的微信截图，是“MM妈妈”给的退款金额明细。
“扣除定位文档3000+训练营4988+直播稿2000，私教服务期45天按天计算每天54.2共2439，共计退费19373。私教服务每天单价54.2由总价29800减去定位文档3000、训练营4988、直播稿2000，除以365天得出。”
“MM妈妈”给出退款金额后，该杨女士立即就同意了。该杨女士告诉“MM妈妈”老师：“多几千少几千都那样（无所谓），懒得（闹僵）互相难看。”
以上投诉人都表示，他们向“MM妈妈”提出退款后，无一例外都没有退回一分钱，还被踢出了所有微信群和小鹅通“MM妈妈”和其助理的个人微信。
早期学员：老师已起诉相关人员
记者一直尝试跟“MM妈妈”联系，但是未果。10月25日，有个昵称为“5xx9”的人联系了记者，声称自己是“MM妈妈”早期的学员，跟老师本人以及助理都很熟悉，而且对老师目前的困扰也很了解。
“5xx9”说，目前“MM妈妈”训练营几千个人的交付，每天都是正常进行的。不认可的就签署了退费流程，正常退费，十一月都会退款到位的。不能正常上课、被踢出来的人，一共大概11个人。暂停这几个人的退费，运营说有两个考虑，一方面是已经起诉了带头的吴X等人，因为名誉侵权等确实给老师和他们公司带来的巨大负面影响，一方面是之前和他们闹的人也是正常退费，但这些人拿到退款后，就跟其他人说，只要骂老师就可以退款，导致骂老师成风，也无法退款。
“5xx9”还告诉记者，训练营4988元的费用是小红书收的，这部分钱，平台要扣费，还有正常的税费。这部分钱也只能通过平台退款，毕竟老师只拿到了部分款项。“我也有自己的账号，所以我没法说我是谁。我也不愿意出现在报道里。因为老师是希望大家都不搭理这事儿的。还有，我们早期的人都知道，目前闹的最凶的几个人，其实一直在找律师跟老师谈和解，就是退款换取删文，但老师已经起诉他们，所以拒绝了。”
记者试图通过该人士联系“MM妈妈”采访，他回复说：“我和他们运营同事已经做了老师的工作，但因为她目前状态实在太差了，所以无法接受采访，实在抱歉哈，她很感激您能从客观角度去写这件事儿。她对这事儿的回复是：已经诉讼了这些人，目前多人已经立案，她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法院判决出来后，她会回应的。”
小红书：目前已经对“MM妈妈”限流
日前，小红书相关负责人应记者之约，对此事做出回应。
小红书说，他们接到记者在后台的留言后，连夜对“MM妈妈”这个账号进行了调查。他们调查发现账号运营人通过小红书等平台引流，将粉丝导往微信等平台进行交易。所以，目前小红书没办法掌握相关资金的情况。
“平台上用户们对该账号的举报，我们也有所掌握。为了保护广大用户的权益，我们暂时对涉事账号做了限流处理，该账号已经不能再开展经营活动。”
来源：新闻晨报 作者：叶松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