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研究：2005年至2021年北京市1~3岁儿童的疫苗接种率

接种疫苗是预防和控制传染病最具成本效益的公共卫生干预措施。通过接种疫苗，天花得以根除，根除脊髓灰质炎进入最后冲刺阶段，而其他疫苗可预防的疾病的发病率和死亡率">率也大幅下降

儿童常规免疫方案是疫苗接种的主要战略和核心部分。1978年，国家免疫规划(NIP)在中国启动。“四苗”是卡介苗(BCG)、麻疹疫苗(MV)、白喉破伤风类毒素联合百日咳疫苗(DTP)和口服脊髓灰质炎病毒疫苗(OPV)的缩写，推荐0-7岁儿童免费接种。随后，免费乙肝疫苗(HepB)于2002年启动。2008年，中国实施了扩大免疫计划，将甲型肝炎疫苗、流行性脑脊髓膜炎多糖疫苗、麻疹疫苗和乙脑疫苗纳入所有0-7岁儿童的常规免疫计划。目前，中国的计划免疫共纳入了22剂11种疫苗，针对12种传染病。同样，通过接种疫苗，特别是常规免疫，中国的VPD发病率及相关残疾和死亡率">显著下降，预期寿命延长，人民健康得到极大改善。

有效控制VPD的发病率和死亡率，有赖于高覆盖率的疫苗接种的实现和保持。由于疫苗接种率与疾病发病率密切相关，因此有必要进行持续、及时、准确的疫苗接种率监测。在国家和地方覆盖率评估中，行政报告、血清效价调查和疫苗接种覆盖率调查是三种主要方法。血清阳性率调查被认为是免疫力的直接衡量标准。然而，在实施和尝试将血清阳性率与疫苗接种覆盖率相关联方面存在多项困难。

疫苗接种率调查克服了行政报告和血清抗体调查的不足，相对成本较低，实施起来更具可行性。因此，它更多地用于没有行政报告或核实行政报道的准确性的领域。在疫苗接种覆盖率调查中，评价免疫服务绩效的指标不仅包括粗略的覆盖率，而且还包括不同来源的疫苗接种记录的一致性、按时接种和及时接种，后者可能更关键和有用。这种疫苗接种覆盖率调查可以清楚地了解儿童接种疫苗的及时性、有效性和真实性，并可用于确定差距和促进有效干预

北京市免疫规划服务的开展情况良好，2005年以来0~6岁儿童常规免疫行政接种率一直保持在95%以上，实现了《中国卫生发展规划(2011年-2015年)》提出的乡镇常规疫苗单剂接种率90%的目标。然而，仍有一些与计划免疫相关的疾病的报道。需要验证管理覆盖率估计，同时分析可能对疫苗接种产生负面影响的因素，如人口流动性增加、疫苗由于和COVID-19大流行。越早发现这种干扰，对公众健康的负面影响就越小。在北京，为了验证接种政策覆盖率估计并查清相关原因，自2005年以来多次进行年度覆盖率调查。2021年北京市儿童计划免疫零剂/不完全或部分接种率均在0.1%以下，仅报告5起麻疹，报告发病率为0.02/百万人口(北京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未公布数据)。

一项发表在Vaccine期刊的研究，旨在评估2005年至2021年期间北京儿童常规疫苗接种覆盖率的趋势，以及COVID-19疫情可能导致的疫苗接种中断。

doi: 10.1016/j.vaccine.2023.08.015.

研究方法

对2005-2021年北京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开展的61521名1~3岁儿童疫苗接种率调查资料进行分析。采用描述性流行病学方法对数据进行分析，比较高">不同时期疫苗接种率的差异。

编辑部需要和大家一起关注文中的两个指标——“及时接种”和“未能按期接种”，并弄清两者所涵盖的情况：

及时接种：指尽可能减少儿童接触可预防疾病（VPD）的时间，不仅要按时接种，还要在达到推荐年龄后的特定时间范围内（通常为一个月）接种。以北京市计划免疫规划（表1）为例，及时接种乙肝疫苗被定义为在儿童出生后的24小时内接种乙肝疫苗。及时接种卡介苗、PV1-3、DTaP1-3和MCV1是指在按照规定时间接种的基础上，在预定的日期后一个月内接种，不过早也不过晚。“四苗”（将卡介苗、PV1-3、DTaP1-3和MCV1合并为一个指标）的适时接种定义为所有剂量的卡介苗、PV1-3、DTaP1-3和MCV1均在适时范围内接种。

未能按时接种：发生这种情况的儿童可以被分为以下四种情况：零剂量或不完全接种、特定疫苗系列的剂量间隔错误、早期接种和延迟接种。如果儿童的疫苗卡或电子记录不可用，则将其视为零剂量或不完全接种状态。

表1 中国北京市<24个月儿童常规免疫接种表(2005年以来的数据)

注：

* PV疫苗接种范围包括接受任何PV疫苗，可能是tOPV、bOPV或IPV。

** DTaP自2006年起在北京取代传统的DTP疫苗。

*** 2007年起将HEPA纳入北京市计划免疫规划，2009年起纳入调查。

研究结果

1.研究人群及特征

从2005年到2021年，每年纳入480-557个村庄/社区，总共包括61,521名1-3岁的儿童。每年的儿童人数从2015年的3351人到2009年的3918人不等。没有北京市户口的儿童比例从2011年的最高29.08%到2018年的最低17.08%不等(图1)。

图1.2005-2021年北京市中国年度疫苗接种调查中的1~3岁儿童特征

从2005年到2021年，超过99%的参与者拥有免疫卡和电子免疫记录。两种资源的符合率也在99%以上(表2)。所有调查疫苗的粗接种率达到95%以上。对不同接种率指标进行趋势检验，P值均>0.05。

表2 中国北京市1~3岁儿童持卡/电子免疫记录及其一致性

2.按时接种疫苗的覆盖面

2011-2019年，各疫苗及“五苗”的按期接种率均达98%及以上，较2005-2010年(除2009年的93.7%外，其余均为95.74%)的接种率更稳定及更高(图2)。

图2 2005年至2021年北京市中国地区1~3岁儿童常规疫苗按时接种率变化趋势

2011-2019年与2005-2010年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2020-2021年，除卡介苗和HepB1-3疫苗外，其他疫苗的平均按期接种率均较2011-2019年显著下降(均P<0.05)。特别是，2020年计划加强免疫接种率(DTaP4)和2021年甲型肝炎病毒A群二联疫苗(MPSV-A1、2)接种率分别降至96.96%和92.74%。即使在2021年观察到DTaP4接种率有所提升，覆盖率仍显著低于2011-2019年(P<0.05)(表3)。

表3 中国北京市1~3岁儿童不同时期免疫接种率比较

注：*在DTaP4、MCV2、HepA1和JEV1的计算中，计划剂量为18个月或12个月的儿童不包括在内；**在MPSV-A1、2的计算中，计划剂量为6、9个月的儿童不包括18个月以下的儿童。

3.及时接种疫苗的覆盖面

卡介苗、PV1-3、DTaP1-3、MCV1和HepB1的平均及时接种率从2005-2010年的90.96%、95.83%、95.20%、95.36%和95.83%上升到2011-2019年的97.57%、97.34%、96.70%、97.68%和98.39%(图3)。

图3.2005年至2021年北京市中国地区1~3岁儿童常规疫苗及时接种率变化趋势

两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2020-2021年间，除在产房接种的卡介苗和HepB1外，所有疫苗的及时接种率均显著低于2011-2019年(P<0.05)，尤其是DTaP1-3(2020年降至90.74%)。这些疫苗接种率追平是在2021年观察到的，但与2011-2019年的平均覆盖率相比，差异仍然很大(P<0.05)(表4)。

表4 中国北京市1~3岁儿童不同阶段疫苗适时接种率比较

同样，2005-2010年“四苗”及时接种率为82.94%，2011-2019年为91.38%(P<0.05)。2020年降至84.19%(P<0.05)。即使在2021年观察到疫苗追赶(88.07%)，但与2011-2019年的平均水平相比，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

4.未能按期接种疫苗的原因分析

鉴于非计划免疫疫苗（DTaP-IPV-Hib和ACWY135）中常含有DTaP1-3和MPSV-A的剂量，与推荐的疫苗相比，其开始时间较早，因此在计划免疫疫苗的统一评判标准下，被称为“及早接种”。这两种疫苗的成分分析并未包括在未能按时接种疫苗的范畴中。

在2011-2021年期间，共有962剂疫苗因延迟接种、早期接种、零剂/不完全或部分接种、接种间隔不实等原因未能按期接种，占总数的47.82%、33.16%、12.24%和4.78%。在这962剂未能按期接种的疫苗中，占比最高的是HepA1和DTaP4，分别占21.41%和20.79%(表5)。

表5 2011年至2021年北京市中国1~3岁儿童未按期接种情况构成

注：本部分分析不包括DTaP4和MPSV-A疫苗。

在2005年至2021年期间，共进行了2473次零剂量、不完全或部分疫苗接种。其中，有880次接种详细记录了原因。根据记录显示，儿童未接种疫苗的前三个主要原因分别是监护人认为接种服务时间不合适（占比72.27%）、儿童生病（占比12.27%）以及监护人没有时间带孩子去接种点（占比5.57%）。

讨论与分析

根据研究结果显示，2005-2021年间，北京市超过99%的参与者拥有疫苗接种卡和电子免疫记录，而且两种资源的符合率也超过99%。相比其他国家的有限类似研究，布基纳法索在2020年的一项横断面调查报告中指出，约64.6%的儿童存在信息不一致的情况。而伊朗伊斯兰共和国的一项研究表明，93.02%的参与者拥有可出示的疫苗接种卡。

自2005年以来，北京市对调查的疫苗接种率达到了95%以上，这一成果得益于综合措施的实施。综合措施包括在常规免疫的基础上，定期核实并提醒常住儿童未接种的情况，为流动儿童提供补充接种服务，并每年检查学校的疫苗接种证明等。

全球COVID-19大流行对常规疫苗接种覆盖率产生了重大影响。在COVID-19流行期间，除了卡介苗和HepB1-3疫苗外，所有受调查疫苗的按期接种率均显著下降。其中，DTaP4、MPSV-A1和MPSV-A2的下降幅度最为严重，这与其他国家的报道相一致。尽管如此，在我们的研究中，所有调查疫苗的按时接种覆盖率仍相对较高，超过了之前几次调查的粗略覆盖率。举例来说，根据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2013年的一项调查，2-3岁儿童的卡介苗接种率为95.9%至99.5%，全面接种率为93.1%。浙江省的一项调查显示卡介苗年龄段的接种率为25.4%至脊髓灰质炎口服疫苗的91.3%。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研究也得出了类似的结果。

同样，在卡介苗和乙肝疫苗的及时接种覆盖结果中，除了这两种疫苗（北京市孕产妇住院分娩率在2011年以来一直保持在99.99%以上）外，其他疫苗在COVID-19流行期间明显下降，这表明COVID-19疫情可能对疫苗接种产生了潜在影响。尽管如此，与中国在2021年报告的西南农村地区儿童及时接种覆盖率以及蒙古报告的35.9-67.7%相比，北京的及时接种覆盖率仍然较高。相比之下，在肯尼亚、比利时和印度的报告中，只有部分疫苗的覆盖率较高，而不是所有疫苗的覆盖率。

该研究存在几个限制。首先，研究中的调查问卷未收集有关父母社会人口和经济特征的信息，这可能对疫苗覆盖率产生影响。建议在进一步的研究中，对不同人口特征和人口分组的覆盖率水平进行更详细地">的评估。其次，与使用免疫信息系统进行疫苗接种率调查的方法相比，PPS调查方法仍存在一些缺点，如流程复杂、耗时和费力。为了提高免疫服务质量，建议探索利用北京市计划免疫电子政务系统进行疫苗接种率调查的新方法。

在本研究中，延迟接种，尤其是HEPA1和DTaP4作为未能按期接种的前两名疫苗，以及“监护人认为接种服务时间不当，儿童生病”是导致零剂量//不完全或部分接种的主要原因。一些研究表明，提供充足的免疫服务以实现计划免疫目标是可以接受的，今后应采取更多措施，如提供周末服务，为监护人提供更多的便利和更长的开放时间，为家长提供更多的讲座，并通过电话或信息系统发送提醒信息。此外，许多研究表明，导致一些国家疫苗覆盖率下降的可能因素包括性别、出生顺序和出生地、监护人的教育水平、家庭经济水平和社会地位，忽视常规接种的需要和时间，担心接种的不良反应，以及对疫苗的其他误解，缺乏免疫服务能力和对工作人员的培训，监护人与工作人员关系不佳，接种时间或地点不方便，疫苗预订不足等。这些影响因素也应在今后的实践中加以考虑。

本研究是首个基于中国北京地区年度访谈调查的长期研究。研究结果显示，北京市儿童的疫苗接种率水平较高，免疫服务质量也较好。然而，延迟接种成为导致儿童未按时接种的主要情况，并且家长普遍认为接种服务时间不太合适。COVID-19疫情对北京地区的疫苗接种覆盖率产生了重大影响，长远来看，“采取个性化策略”和“优先提供基本卫生服务”仍然是正确的方向。例如，可以提供更灵活的免疫服务时间，为家长提供更多干预行为改变的讲座，或通过多种方式发送提醒讯息，确保监护人充分认识到接种的重要性并及时带孩子接种疫苗。同时，接种服务提供者还应更加关注一岁后推荐的疫苗剂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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